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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我感到腰間一緊,自己已在空中快速移動。我憋著大氣不敢吐,努力在上下顛簸中將視線聚焦,發現攬住的手臂慘灰,還露出些微疑似白骨的物體,我轉過頭,忍住想吐的衝動。

 

將軍抓著我竄逃,時不時表演飛簷走壁,閃躲著他人的攻擊。我嘗試掙扎,箝制的力量卻越來越大力,壓疼了肋骨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該死。

 

也許是默契之故,將軍被逼到一牆角,待他停下動作,我悄悄抬頭。

 

因為姿勢問題,我只能勉強抬一下脖子用眼角餘光來看,即使如此,我依舊瞥見擔心而神情緊張的酷拉皮卡,以及拿著不知名長劍的飛坦,還有…還有…

 

…西索呢?

 

吃力的轉著頭,將軍似乎察覺到我的動作又加深箝制力道,我連忙僵住不動,當個配合的好人質是生存的第一條件。將軍似乎很滿意,略放鬆了我的腰。

…很好,我想我們兩個已得到了些共識。

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地嘲諷著。

 

忽然將軍怒吼一聲,腰間壓力驟然消失,我趁機往前一衝!

匆匆回頭一望,只見那將軍手臂不知被何人砍斷,另一之手摀著斷面,墨綠色的液體從傷口中潺潺流出,那液體似有黏稠姓,緩緩的滴滴答答牽著絲滴往地面。

 

「我說這剁成醬好呢,還是一片一片慢慢切割的好呢~?」

西索獰笑,神情恰似苦惱般地盯著將軍考慮。

 

將軍先是不可置信,接著表情一轉猙獰,臉上青筋畢現而面色由灰轉青,快速往砍斷他手臂的敵人前去,在我以為可以藉機開溜時,那高大的身軀卻以不相稱的靈敏轉往我這裡!

 

搞什麼鬼阿夭壽喔!

 

「止止止止止!都給我停止阿!!」

情況危及不得我多想,急速筆劃而大聲喊著。

 

全場靜默,一切嘎然而止。

 

………

 

「…對不起,不小心開過頭了。」

眼睛還含著淚,我臊紅臉用手摸摸頭,尷尬的道歉。

 

說起來丟臉,都這麼大歲數了,看得東西開得眼界不算少,但就是對鬼怪殭屍什麼的沒辦法,鬼片恐怖片什麼的敬謝不敏,有靈異故事第一個開溜,跑不掉就索性掩住耳朵遮著眼睛,沒聽見沒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默默的一個個幫忙解開,才解了兩個人不到三十秒,其他人都開始動動身子轉轉胳膊,通通像個沒事人兒般,這等好體質(?)我還是第一次見過,以往好像也只有西索和那個精打細算的殺手先生能如此,看來……

 

我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一行人。

 

……這裡的考古人員還真是受訓頗多呢,真了不起。

我搔搔下巴內心讚賞道。

 

「哎呀呀~」

俠客甩甩手,雙手插著腰彎下來,嘴角笑得翹翹:

「沒想到小瓊還有這種奇招呀,真是令人大為驚嘆呢。」

 

「哪裡哪裡,雕蟲小計不足掛齒阿哈哈…」

我有些緊張,手指在背後蹉著。

糟糟糟,剛才一時情急也沒管多想,冒失冒失的就給出手,現在要怎麼瞞,會不會讓人家以為我是妖怪,然後被科學研究機構抓去解剖之類的…

想到這裡,我吞了口口水。

 

此時庫洛洛清咳兩聲,走到我面前道:

「小瓊這個能力……不是念吧?很有趣呢。」

 

「念?念什麼?」

我不解反問。

 

「不,沒什麼。」

庫洛洛沒回答我而是笑了笑,朝旁邊揮了揮手,窩金領著被綑著結結實實的將軍過來。將軍不虧是當時聞名王朝的猛將,彼時也解開『止』的束縛, 清醒著卻沒有掙扎,齊肩的斷臂傷口沒人幫他處理,依舊滴滴答答的往地上下著小雨,在火光下映著傷口更顯猙獰可怖。

 

滴滴答答滴滴答……

 

咬著下唇,我的掌心留著汗,濕答答黏呼呼的。

考慮三秒鐘還是舉步向前,走到將軍面前,忍著心裡不自主的恐懼與排斥,默默的用『止』讓傷口不再流血(?)。

 

將軍抬起頭來,兩顆眼珠子大大地朝著我看,嚇得我不自禁的退後一步。

 

「嘁,多此一舉,你還真是吃飽沒事幹。」

飛坦不屑的抽抽鼻子,眼裡明顯的不贊同。

 

「我這是以防萬一,如果人家將軍流血…我是說流體液過多死了呢?這不就功虧一簣。」

我扁著眼回道。

 

這孩子長這麼大,腦袋還不知變通,這樣怎麼在吃人的職場上生存啊真是。

 

「你…」

飛坦怒目而視,似乎沒想到我會回嘴,畢竟以往我都是讓著他,只是這次考古的驚嚇實在大太,實在沒什麼心情安撫小毛孩子。

 

「好了好了~」

俠客竄了過來,嘻皮笑臉的岔開話題道:

「不管如何我們這都算通過『將軍的考驗』了吧,那麼這就得請將軍大人幫我們帶路囉。」

 

他最後那句話對一直沉默閉口不言的將軍說道,然而那將軍絲毫沒有反應,俠客喊了他幾回卻得不到回應,氣得他嘟著嘴巴踢牆角,像個小朋友一樣。

 

在一旁看好戲的窩金和信長向前繞著俠客嘻笑,連飛坦也趁機上前去哼兩聲,似乎為一解之前的冤仇。

 

西索在遠遠地一角自顧自的甩著紙牌,臉上煞是無趣。

一旁的酷拉皮卡拿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小筆記本,蹲在將軍旁邊東看西瞧,時不時在本子上塗塗寫寫,表情認真的碎碎唸著:

「…符紋…象徵…」

 

庫洛洛還維持著領隊應有風範,沒跟他的團員們瞎攪和,他摀著下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原本漆黑的眼貯一瞬間亮了起來,走到將軍旁邊輕道:

 

【瑟努薩將軍,久仰。】

 

將軍抬起頭,乾硬生澀的聲音從灰中帶青的嘴唇傳出:

【賊人竟懂吾族言語…】

 

【略懂而已。】

教授笑答,又道:

【瑟努薩將軍,我們通過考驗,帶路?】

 

 

「他們講些什麼呀嗚嚕嗚嚕的…」

信長脫離鬥嘴中心,晃著腦袋來到我身旁,皺起眉頭問道。

 

「唔,就是咱們教授跟人家將軍問好,將軍沒想到我們居然懂得索羅亞王朝的語言,還挺驚訝的,雖然口說部份還有點不太流利便是,然後庫洛洛說要人家替我們帶…路……信長先生你幹麼這樣看著我?」

 

信長瞪大了眼,指著將軍那邊又指著我,一臉不可思議道:

「那種嗚嚕嗚嚕的聲音你也聽得懂?」

 

啊,慘了,太囂張了。

 

「就…懂一點點囉,不然我怎麼當隨團翻譯?」

 

信長佩服的看著我,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庫洛洛此時卻插了進來,用他那一貫紳士笑容說麻煩我來做隨團翻譯,讓將軍替我們帶團開路。

 

…我說我是來看看字當當翻譯字典,那個跟不死神奇生物交流不是我的長項哪。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好歹我也是個領薪的,深呼吸壓壓心裡對靈異事物的恐懼,我僵著笑容走近將軍,小心翼翼保持一定距離,拿出專業態度問道:

 

【那個…不好意思,傳說說只要通過將軍您的考驗就能知道主墓室的去處,現在這個情況…可否麻煩您指點一二呢?】

 

【丫頭年紀輕輕也入賊人之夥,言語倒比賊頭利索些…】

將軍身高約近兩公尺,原本還以高姿態睥睨,聽我口語順暢才肯低頭,卻在見清我臉孔時話語停滯,皺起眉頭低喝:

【…奈提?!】

 

【奈奈奈提?抱歉我不懂這什麼意思…】

 

吞了好一大口口水,才能在將軍俯身接近我時忍住尖叫,雖然腦中告訴自己要專業啊王瓊,老闆在看著哪王瓊,我還是結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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