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走向前彎腰觀察那凹進去的點,手指輕撫著下巴沉吟一陣,接著直起身子,眼睛裡閃著不知名亮光,喃喃的像是對我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

 

「…試一試吧。」

 

七個人十四雙眼睛看著庫洛洛走到東牆,眼神在牆上搜索著什麼,接著伸出指頭往某個地方一按…凹下去了。

 

我疑惑的想問酷拉皮卡,只見他彎著腰研究著剛剛飛坦弄凹的那面牆,先是貼近瞧瞧,又退後看看,接著恍然大悟的握拳擊掌心:

 

「啊!難道是…」

 

話還沒說完人就跑到唯一還沒動過的南牆,瞇著眼睛不住的尋找,接著試探性的往某點一按…也凹進去了。

 

「酷拉皮卡,」我忍不住開口,好奇蟲咬的我心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其實很簡單呢,是這樣的…」

 

也許是解謎成功的愉快,酷拉皮卡雙頰微紅,藍色的眼睛笑瞇瞇地準備解釋。沒想到開口到一半,整個方室忽然搖晃起來!

 

沒有心裡準備的我被這一晃弄地重心不穩,差點要跌地,但身體很自動快速反應,只晃了兩步就穩住重心,地板搖晃下降中我卻能站立。

 

輕笑聲傳來,西索挑起細眉,饒富趣味地盯著我瞧。

 

「看來…訓練不也是沒用的嘛,是不是該加一些呢~」

 

訓練…這兩字猶如噁心蛆蛆似的鑽入腦海,強迫記憶開機。

 

「…不要大怒神,想都別想!」

 

我警戒地退後三步,卻不斷回想起某些悽慘的畫面

…那個晚上,那個不該因為無聊而跟西索聊遊樂園的晚上……啊啊,怎麼那麼多嘴介紹大怒神給他知道呢?這就是所謂禍從口出吧,是吧是吧…

 

被人抓住腋下然後不停的在半空中旋轉,在停下回歸地球表面後卻聽見殘酷的倒數秒數,一邊克服著暈眩噁心等不適,一邊逃命……

 

不不不不不,絕對不要,我絕對不要再來一次了!

以前是為了在流星街活命,現在在普通世界生活應該不需要了吧?我絕不妥協…絕不!

 

搭配上仍不斷晃動下降的地板,記憶如同滔水猛獸湧上,我不自覺得又退後幾步,背部撞上一個柔軟的物體,忽然覺得有點冷,我默默扭著脖子回頭,只見一雙燦金色眼眸居高臨下(…),冷冷低聲:

 

「…想死麼。」

 

…是我教育出了問題嗎?還是先天基礎不良呢?怎麼每個孩子的性格不是扭曲就是惡劣。

 

大概是上輩子香燒不夠多。

我低頭懺悔,前面光線暗了下來,抬頭發現飛坦移動到前方,湊巧地擋住西索不住飄來的視線

 

其實飛坦還是貼心的…

我感激地對他甜甜一笑。

 

飛坦哼了一聲,不自在地扭過頭去。

我發誓我真的沒看到他嘴角偷偷上揚了5度,真的。

 

轟的一聲重響,不停下降的地板終於嘎然而止,在地面上揚起一陣塵土。

 

我摀住口鼻但卻遲了一步,鼻子開始發癢,忍不住連打好幾個噴嚏。

 

「哈啾、哈啾!哈、哈、哈…哈啾!……啊,別理我,老毛病了…哈…哈啾!」

 

酷拉皮卡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我,並遞來一條手帕。

我感激的接過,用手帕隔絕充滿微粒的空氣,等待著過敏現象緩和。

 

「看來這裡就是耳間了,接下來只要沿著通道走,經過幾個陪葬坑,嘟嚕嚕的就會到達目的地奈美堤佳女王的沉睡處啦。」

 

俠客心情很好的揮舞著手,看起來有些孩子氣。

 

四周都是高牆,我們像是掉入了深井之中,其中一面牆上有條通道。

我看向所謂的『通道』,臉垮了下來。

它很窄大概只能容納兩個人的寬度而且它不高,這表示如果不想像動物爬的話,匍匐前進是大家唯一的選擇。

 

…我想我還是學動物好了。

 

***

 

「對了,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遺跡啊?」

爬著爬著我有些無聊,對酷拉皮卡開口問道。

 

酷拉皮卡是庫洛洛分配給我的搭檔,也許是我們兩人的身材擠通道剛剛好吧。除了窩金和庫洛洛是一個人外,其他都兩個兩個搭檔行動。

 

「啊啊,我真疏忽,這麼重要的信息居然忘記對你說了。」金髮男孩一臉懊惱,「這裡是索羅亞王朝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女王奈美堤佳的墳墓,裡頭躺著奈美堤佳女王和他王夫,傳說中女王、王夫與女王的專屬侍衛有一段說不清的關係

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就不提了

 

傻孩子,這才是重點啊!

 

酷拉皮卡像是沒察覺我的失望,繼續說道:

關於女王有很多傳說流傳,女王本身也充滿謎團,一個年紀十八歲的少女在牧吶王朝動亂的時候崛起,彷彿有神助般在兩年內統一王國,並改朝換代為索羅亞意指『遼闊的國家』王朝…」

 

男孩講的口沫橫飛,藍眸中溢出滿滿對學術的熱情。

 

真好,從大學畢業後,好似連這種單純的熱誠都留在教室了。

 

「…總而言之,許多流傳的史詩明示或暗指,奈美堤佳女王從不離身的那條寶石項鍊便是她成功的關鍵,這也是我們今天希望能找到的東西。啊…索羅亞王朝曾經盛極一時,擁有璀璨的文化…卻在女王死後全毀於一旦,全消失了,只剩這個墳墓安靜的躺著,千年過去,依舊沉默。」

 

發現男孩有著明顯的失落,我嘗試轉移話題,輕快的問道:

 

「這麼說這墓應該很有名吧,怎麼能確定那項鍊還在呢?搞不好早被什麼盜賊團給偷走了,你知道的,強盜沒什麼文化,他們腦子裡只有錢跟女人。」

 

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我有些好奇地探頭,酷拉皮卡眼神往旁偏了偏。

 

「咳咳,」

他輕輕喉嚨試圖引回我注意:

「這倒不用擔心,奈美堤佳女王的名氣只存於學術圈,加上他的文字過於艱難相關資料又不多,屬於冷僻範圍。一般盜賊應該不知道…他們不識字。」

 

我贊同的點點頭,繼續手腳並用爬行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的手腳開始有不屬於自己的鈍感,前方出現微弱的火光,一隻手伸向我,映入眼簾的是銀灰色的丹鳳眼,和若有似無上鉤的嘴角。

 

西索…

有股微微暖意流入心頭。

 

「趴太久都要變成小豬囉,我對於一隻有蹄動物可沒什麼興趣呢。」

 

彆扭,一群彆扭的傢伙。

我沒好氣的想。

 

起身後拍拍膝蓋與手掌將灰塵清除,慶幸自己頗有先見之明穿著牛仔褲,這種越髒越有味道(?)的材質還真是不錯。

信長和窩金點亮佈滿灰塵的壁燭,微微地火光映在牆上形成大小不一晃動的黑影,在這個寬廣的墓室中更添幾分詭異。

 

「這裡就是啥女王的墳墓?看起來怎麼這麼寒酸哪…」

窩金搔搔頭,似乎有些失望。

 

寒酸?看著光禿禿沒有一點裝飾的牆面,以及位於空蕩蕩的室內中央毫不起眼的石棺,我不禁同意窩金的評論。

 

「才不是咧,」

俠客嘖嘖有聲,豎起食指在窩金面前搖晃:

「這裡是瑟努薩將軍的墓室,傳說在女王過世後,王夫和將軍也在一個月內相繼死亡,這也是王朝如此快滅絕的原因失去了領導。在史詩中表示只要通過了將軍的考驗就能夠前往女王的墓室…啊啊,真是忠心耿耿的守衛呢。」

 

話才剛說完,原本寂靜的墓室傳來震震石頭摩擦的嘎嘎聲響。

 

「將軍的考驗…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庫洛洛,笑了。

 

石棺蓋緩慢的移動著,待到半開時,一個明顯的人影從棺中緩緩坐起。

 

「早該出現了,真是,再不活動活動我骨頭都要僵硬了。」

信長隨意的扭扭脖子,轉動的手臂,抽出那把我一直以為是特殊裝飾的長劍。

 

剩餘的人表情自若,某些人甚至還多了些興奮,但我絕不承認那是我家孩子…這是炸屍吧?是炸屍吧?怎麼沒一個人有正常的反應…

 

我冷汗直流,鬼怪這種東西,最討厭了。

 

看向酷拉皮卡,希望能尋得一點慰藉,然而他眼中燃燒著不知名狂熱,無視於我獨自喃喃道:

 

「…這會是第一手史料…等等要問什麼問題好呢…還可以考察當時的服飾、風俗…還有最新鮮的愛恨情仇八卦真相啊…啊啊啊太棒了…」

 

…還真是個用功的學生。

 

就在此時,將軍的遺體(?)站了起來,金屬面罩在火光下反射出冷冷光芒,他轉動頭顱,似乎在打量眾人。頭顱轉到我這個方向,雙目爆出精光!

 

才一閃神,將軍大人已來到我面前。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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