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註 1:以 StevenSteve來分別代表九頭蛇隊長與美國隊長。
備註 2:內有涉及
SteveBucky

 

 



「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他睜開眼睛所得到的第一句話。

 

他閉起眼睛又再次睜開,試圖聚焦。對方重複了一遍問句,「士兵,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去了?他張嘴想說不知道,舌頭卻不由自主的動作,氣音搶先神智一步溜出嘴唇:「Steven,」他聽見自己這麼回答,「Steven Rogers。」

 

「是的,Steven Rogers我們的隊長,一個更好的隊長。」對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欣慰與驕傲,「九頭蛇萬歲。」

 

周圍響起同樣而更大聲的附和。而他安靜地沒說話,嘗試整理隨著名字而湧入腦袋的雜亂記憶與畫面。Steven Rogers。他在心裡又唸了一次這個名字。

 

後來他被送去另一個地方,一台自稱為Zola的電腦與他進行許多對話。世界的歷史,不斷重蹈覆轍而混亂的社會,虛偽的正義,過多的自由,天真的烏托邦,九頭蛇的理念,必要之惡,秩序與監控,真正的和平。

 

「真正的和平,一個完美的世界,Steven。」Zola的電子音告訴他,「這就是九頭蛇的終極目的。可惜的是沒有多少人能真正領悟這個意義,即使是那些為九頭蛇工作的人。」

 

這便是九頭蛇需要他的原因。Zola說。Steven Rogers,一個隊長,九頭蛇隊長,能堅定信念地帶領眾人往目標前進,排除萬難地向前,最終成就完美社會。

 

在貼上多條電極並進行繁複的性向測驗之後,他開始被指派去進行一些單人任務。幾次優異地完成任務,Steven得到了一個小隊,與一套量身訂作的黑色制服,包含一個盾牌。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盾牌,卻在拿起它後有種陌生的熟悉感,就像是他的名字Steven Rogers,與那些在腦袋中的各種記憶片段,既是屬於他,但又不屬於他。

 

那個小隊的成員們一開始並不信任Steven,總對他抱持隱匿的懷疑與防衛,以及一些Steven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然而並不困擾他,Steven一向知道該如何凝聚隊員的向心力,打從他第一次參與戰爭便是如此。真誠而溫和的微笑,從不咄咄逼人或自視甚高,適時並恰到好處的關心與扶持,執行任務間表現出的精湛強大與領導力,不久後他們不再與他有所隔閡,親暱而不失尊敬地喊著Steven隊長,九頭蛇隊長。

 

Steven與他那個優秀小隊傑出地完成了許多任務,在黑暗與陰影下行動,完美配合且乾淨俐落。這不但鞏固了九頭蛇原本危急的情勢,也提昇了Steven的聲望與地位,無論是行動自由度還是位於組織的權限。而其他不屬於小隊的人員也開始稱呼Steven隊長,隱含著認同而非最初莫名的戲謔。

 

我們的隊長,Steven Rogers,九頭蛇隊長。

 

然而他對於自己——Steven Rogers——的抽離感依舊存在,藏在皮膚肌肉肋骨與心臟之下。他的溫和微笑,交際方式,行為處事,講話措辭,全出自於身體本能與習慣,如同當初唇舌自動吐露名字,在他尚未思考前便做出行動。

 

這樣的疑惑一直到Zola某天對他展示出一張照片之際才獲得解答。

 

同樣的金髮碧眼,同樣的臉龐,同樣的完美肌肉,若不是Steven確定自己從沒穿過那身誇張的紅白藍緊身衣,他幾乎以為那是自己

 

「這是另一個Steven Rogers美國隊長,一個懦弱天真的你。」Zola說,「他們本來並不想告訴你,擔心你會背叛或錯亂什麼的,但他們不懂你,Steven,不像我這麼了解。總有一天你與他會相遇,隱瞞才是錯誤的選擇。」

 

Zola敘述了一些彷彿天方夜譚的故事,關於抽取基因,複製人技術,宇宙魔方,記憶傳承。於是Steven終於知道那種對自身的疏離與違和感從何而來,他是美國隊長的複製體,一個進化昇華的版本。

 

他是Steven Rogers,又不是Steven Rogers

 

Zola表示世界上只需要一個Steven Rogers,一個隊長,而九頭蛇的隊長對於這個世界的進化是更好的選擇。美國隊長必須抹殺,他帶來太多的阻礙與妨害。這個任務理所當然落到Steven頭上,因為他有能夠與之匹敵的力量及命定的責任。

 

為了真正的和平,完美的世界。Zola說。

 

**

 

要抓到美國隊長對Steven來說非常容易,甚至不用出動到小隊。原因出自於他就是Steven Rogers,他了解Steven Rogers的弱點;而他又不是Steven Rogers,所以那不會成為他的弱點——James Buchanan Barnes,在任務失敗後消失的冬日士兵,美國隊長的Bucky

 

不用找到真正的冬兵本人,只需要些許的誘導,就可以召喚來一個憂心忡忡的美國隊長。這次只是個實驗,除了Steven外沒人知道,畢竟九頭蛇對任務失敗的接受度不高,而他有些訝異於整件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Bucky」同樣聲線,不同情感。美國隊長看見他後轉為警戒,「你是誰?」

 

Steven脫下面罩,露出相似的微笑,「我是Steven Rogers。」

 

正確的假餌,偽裝的捕鼠器,適量藥劑的麻醉飛針,驚訝而疏於防範的那一瞬,恰當配置後便能得到一個暫時昏迷的美國隊長。

 

美國隊長在被特製手銬固定好沒多久後便從昏迷中甦醒。Steven觀察到對方一清醒過來便不動聲色地探測手腳自由度,他不得不承認美國隊長的行為模式很像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相似於對方。

 

彷彿看著鏡子。

 

Steven決定要讓今日對話有一個友善開頭,「嗨,Steven Rogers,或者你偏好SteveSteve好了,比較不容易混淆。再次自我介紹,我是Steven Rogers

 

「你是誰?你是什麼?」

 

這樣的強烈防備在Steven稍微解釋了關於科學的魔法與魔法的科學之後,轉為不可置信與憐憫, Steve——美國隊長——望向他的方式像是看見弗蘭肯斯坦那邪惡實驗下的可憐受害者,試圖用最誠懇而不傷人的方式表示自己同伴能幫助他,將他從九頭蛇的控制中解放,讓他能夠過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淪為武器。

 

「果然是正直善良而體貼的美國隊長。但你似乎誤會了什麼,Steve。我認同九頭蛇的想法,或者說處理方式,這才是我沒有離開的原因。」

 

「你——什麼?為什麼?我以為——我是說、我們——

 

「是的,我們擁有共同的記憶。小巷內挨過的無數拳頭,霸凌者的惡形惡狀,弱小的人總是成為被發洩仇恨的對象,我記得所有的一切。雖然沒有成為美國隊長的記憶,我想應該是九頭蛇拿走了這部份。但我記得瘦小的Steven Rogers曾經說過,我厭惡霸凌者,無論他來自於哪裡。讓所有欺壓霸凌不公不義從世界上消失,這也是我的——我們的——願望。

 

所有人都以為Steven Rogers,九頭蛇隊長,是個被洗腦而對九頭蛇與Zola唯命是從的可悲複製體,即使是與他交流最深的Zola。沒有人知道Steven從睜開眼之後便一直在思考,他是Steven Rogers,他擁有Steven Rogers的回憶,想當然爾會產生相同的理念;而他又不是Steven Rogers,因此他可以跳脫情緒站在畫面外更冷靜的觀看分析,找出更有效益的解決方式。

 

「你受困於那些過於柔軟的情緒,Steve想著顧及每一個人,想著那所謂的自由。單單依靠超級英雄或超級士兵是無法遏制霸凌,在你顧及不到的角落,傷害天天在發生。一個霸凌的受害者轉過身來可能就是另一場霸凌的加害者,你不能信任人性。所以你不會成功,你要如何成功?當你拯救的人們為了自身的利益去戕害另一群人,你所做得到底是救贖還是將他人往地獄推了一把?Steve。要真正有效抑止霸凌,只有靠懸掛在人類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你指的是畏懼,因為畏懼而交出部份自由,因為畏懼而不敢行動。洞見計畫。這樣又與霸凌有什麼差異?又如何保證所謂的是被正確的使用?更何況九頭蛇從頭便不是為了世界和平而產生,他們企圖排除掉的對象,與其說是混亂根源,不如說是妨礙組織利益的無辜者。我無法認同你,Steven

 

「沒有人是無辜的,Steve。在作惡的首要條件便是要身為人類。當因為有所畏懼而不敢行動,那些罪惡與傷害便不會產生,你不能否認這一點。這比穿著傻呼呼的緊身衣去抓那一、兩個罪犯還要有效率的多。想想看,你抓住了一個人口販子,但你能遏止所有的人口販賣行為嗎?因為偏見惡意與愚蠢而被迫活在地獄的女人,因為兩個政權紛爭而犧牲的兒童戰士,不是拔除組織首領或瓦解一、兩個組織就能拯救他們,你不能對抗整個社會政治與經濟的意志。只有從源頭掐斷,才能救贖。而我將會盡其所能去維護這把劍,不讓它歪斜。」

 

「先不提以何為所謂的標準,想想看你生命的長度,你無法讓它永遠保持公正。」

 

「那你呢?你的生命又有多長?美國隊長還能拯救世界多少次?」

 

「我有共同奮鬥的同伴,他們將會接手,我們會戰鬥到最後。」

 

「而我也會有人能夠繼承我的意志。」

 

一模一樣的臉孔看著彼此,藍中帶一絲綠的眼睛中透露堅定意念,誰也無法說服誰。在一陣沉默後,Steven認清了這樣交談行不通,明明他們有著相同的目標,明明可以一起努力,對方卻依舊堅持。於是他決定換一種方式,讓Steve能夠體會到他的作法才是正確的。

 

「你讓我別無選擇。」

 

於是他走向前,動手撕開Steve身上的衣服,這花費了他一些功夫,畢竟美國隊長的制服具有良好彈性。當他解開對方褲子的腰帶時Steve才回過神來,紅著臉試圖掙扎,然而特殊手銬的限制讓那些動作徒勞無功。

 

扳開雙腿,對準,用力操進去。

 

這並不太舒服,只有唾液潤滑並缺少擴張,對雙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的體驗。然而從美國隊長唇間溢出的痛苦悶哼讓Steven感到一陣興奮,這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於是他稍微退了出來,在對方還來不及鬆口氣之前,藉由更多唾液的潤滑再度狠狠地捅進去。

 

「這是一次強暴,隊長。」

 

九頭蛇隊長態度誠懇的解釋,彷彿自己正在進行教學,而不是將發硬的陰莖一遍又一遍粗魯地送入Steve的屁股。「如果我說的機制——比如洞見計畫——成功運轉,當我撕開你的衣服、脫下你的褲子之際就會被懲罰,而根本不會進展到違背你的意願、進行單方面性娛樂的階段。」

 

然後他看見了美國隊長的表情,即使蒼白冒著汗,Steven依舊能判別那代表什麼意思。痛苦與磨難從來不能動搖Steven Rogers的意志,無論是美國還是九頭蛇的版本。

 

如果苦難使人堅定,那愛欲呢?九頭蛇隊長考慮著另一種可能,他將自己抽離那溫暖甬道,跪下將Steve分身吞入。舌頭、嘴唇與手指給予刺激,沒有人不知道該怎樣讓自己性致高昂,他想著或許這也算是另類的自慰。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他將口中的精液吐在掌心,手指沾取後深入臀縫探尋按摩,並在找到那點時往下一壓,滿意於大腿隨之而來的緊繃與顫抖,「就如同我知道你喜歡Bucky Barnes。你愛他。

 

接著在確保美國隊長處於欲望勃發且敏感的狀態之下再次操了他,這次感覺好多了,他知道雙方都是。勃起與小小嗚咽便是最好證明,雖然他有點不太確定這樣的聲音是來自於何處,被點燃的情慾,還是深藏內心的罪惡情感被戳破,或者都有。

 

但這並不妨礙九頭蛇隊長趁勝追擊,他附在Steve泛紅耳際這麼誘勸,「想像一個美好的世界,沒有壓迫與歧視,你可以追求你的好友,直接地訴說你對他的情感;而不用擔心因為歧視被抓去關,或者Bucky因為錯誤偏見而將這樣純真情感視為不正常。

 

「你們將會兩情相悅,怎麼不會?當性別不再是侷限,你們深厚情感理所當然會將彼此視為永恆伴侶,就像家人。沒有人會提出批評,你們可以擁有彼此。Bucky會親吻你,珍惜你,與你做愛。」

 

Steven為美國隊長細細描繪那個場景,關於SteveBucky能夠擁有的美好幸福,白天的快樂與夜晚的歡愉。他讓Steve用身體去想像Bucky會如何碰觸,點燃,進入,擁有,就像他現在對他所作一樣。

 

「…而最終他會說:我愛你,Steve,我、愛、你。

 

他們幾乎在同一刻釋放。

 

**

 

Steven看著被操到不省人事的另一個自己,完美比例的肌肉遍佈紅腫與點點白濁。即使後來好幾次被情慾逼到極端,Steve最終沒有吐出任何認同或妥協的話語。他的雙手移到對方脖子上,握住並慢慢收緊,Steven心中明白,既然無法合作,那自己應該扼殺未來的阻礙。

 

「…不、不。」緊閉雙眼的Steve這麼喃喃。

 

即使微弱卻那樣堅定。就像他,就他。

於是Steven鬆開收攏的手指,俯身親吻了發出囈語的嘴唇。

他不打算殺掉他。那是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最為貼近的存在,他們的連結比同卵雙胞胎更深刻。是的,他不會殺死他,至少不是現在。他不同意Zola的看法,世界上確實需要兩個Steven Rogers。因為他們擁有同樣的夢想,只是選擇不一樣的路徑。

 

他是原身,他是鏡像。

他們都是Steven Rogers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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