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正在聽團長講話。

 

這次旅團的目標似乎是一座什麼古帝國的遺跡,其實他沒有很清楚,不過對飛坦來說,主要的是過程的享受,其實搶來的東西是什麼並不是重點。

當然,電玩例外。

 

既然是勞啥子遺跡,想必沒有先進的娛樂科技。

 

飛坦對這次活動沒什麼特別感覺,至多把這當成神秘闖關遊戲,不過是十八禁血腥版便是。

 

直到遇見了當年那個老氣橫秋的小鬼。

 

很久沒有回去流星街,這幾年來在外面世界活動紛多,驚險、刺激而血腥,飛坦已經將那個小小身影淡忘在時間的洪流裡,老實說,他真的忘記了。

 

直到對上黑而清澈的眼。

 

記憶像被打開的潘朵拉的盒子,嘩啦啦的沖上腦海,如此鮮明,彷彿昨日。

 

飛坦有些不可置信。

 

……小鬼?」

 

他開口,沒有平常面罩的遮掩,聲音很順暢的流出。

 

然而女孩的臉上有著遲疑與不確定,不知怎麼的,飛坦心中冒出絲絲不愉悅的嫩芽。

 

掌心微握,飛坦瞇起的眼睛使他看起來有些凶狠,才剛欲向前,庫洛洛的話語如清泉流水般澆熄飛坦的想法,他瞪了女孩一眼,站回原本的守備位置。

 

旅團的任務重要。

飛坦想。

 

 

盯著消失在門口的一抹綠色裙角,飛坦回頭看了夥伴一眼,確認一切正常,隨後跟了上去。

 

悄悄跟在女孩背後,飛坦才覺得這傢伙的破綻真多,女孩卻突然回頭,令人措手不及。

 

嘖,總算有些警戒心了嘛。

飛坦嘲諷般的勾起嘴角,剛想稱讚一下,對方卻露出傻呼呼的笑容,自顧自的把門兒開開,招招小蹄邀請他進去。

 

是白痴吧,她其實是個白痴吧。

 

他的臉黑了下來,女孩卻絲毫不在意,伸出軟軟白嫩的手輕拉著飛坦的衣角,接著站在床邊拍拍床舖,睜著黑亮的眼睛,笑得毫無心機道:

 

「來,先坐這裡。」

 

整齊的床舖,上面散發著剛洗淨的馨香。

 

女孩背對飛坦似乎在泡茶,他的視線盯著女孩頸部的線條,即使已經二十歲卻缺乏少女的纖細,仍給人孩子氣般感覺,短短地、帶一些肉感,就像某種動物幼仔。

 

而且是未發育的幼仔。

 

上下打量女性的某重要部位,飛坦中肯而殘酷的下評論。

 

 

喝著某幼仔遞過的熱飲,淡淡蘋果香竄入鼻間,微酸中帶甜的液體輕撫著舌間味蕾,飛坦聽著幼仔的嘰嘰喳喳,時不時拋出幾個詭異答案,在對方怎樣都能掰彎的回答中,原本被飲品安撫的神經又開始隱約發出劈啪聲,額上的青色血管跳呀跳。

 

這麼低能的小鬼,就算這次旅團不抹殺,不出哪天也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哪個街頭,完全是個白痴。

 

看著女孩臉頰笑得鼓鼓,被熱氣蒸地紅通通的樣貌,在腦海中替換成將死之人的慘白,與失去生氣黯淡無光的雙眼….

 

不適合,太詭異了,一點都不令人興奮。

 

照往例與旅團接觸過、知曉旅團存在的人,事後一律消滅。

 

眼前的女孩絲毫不知自己死期將近,依舊笑嘻嘻的講些飛坦認為沒營養的話。

 

飛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來,跟姊姊說喜歡哪種類型的,我改天幫你留意留意,包君滿意。」

 

女孩拍著胸,信心滿滿的答應。

 

這小鬼,在任務結束後就不在了吧。

 

金黃色的鳳眼看著眼前紅通通的蘋果臉,忽然有些不想讓她消失。

 

讓她當自己的女人,先跟團長講一下,等到膩了再處理掉好了。

 

飛坦自豪著自己的高智商,臉上漾著惡劣的笑意:

 

「我就要你當我的女人。」

 

然後每天做不同的點心給他吃、幫他打掃房子,對了,還要記得洗他的斗篷,那麼大件真的很麻煩,害他只好一直去洗衣店,每次都要找新店真耗費心力...這樣他就可以舒服打電動當大爺了,真不錯。

 

關於床事部份,反正他也不是頂熱衷嘖嘖,看她那副發育不全樣,勉強只有臉蛋軟軟的感覺想讓人咬一口嗯,手還真小,握得住嗎?其實嘴唇嘟嘟的也挺可愛的好吧,身高的確讓人挺有優越感

 

飛坦開始上下打量起瓊.預定的女人.王,並開始計畫美好的將來。

 

女孩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失笑道:

 

「談戀愛不是這樣亂挑亂選,別跟人家這樣開玩笑,女孩子會很容易當真的。」

 

她竟敢以為自己在開玩笑!

 

剛想好的計畫被打亂,飛坦原本愉悅的心情消失個無影無蹤,正欲上前掐住女孩的嬰兒肥臉蛋叫她別想拒絕時,女孩伸出手,溫熱掌心暖著飛坦的頭。

 

「飛坦,你真可愛。」

 

這次換飛坦楞了。

 

女孩眼睛瞇瞇,微微笑的看飛坦一會兒,接著轉過頭,望著窗外的雲海:

 

年輕真好,我已經玩不動了。」

 

她表情若有所思,視線放在那看不見的遠方,雖然面帶微笑,但眼神卻染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飛坦腦中浮現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烤肉的夜晚。

 

不喜歡。

 

飛坦垂下眼,長睫毛在眼瞼上投下陰影。

 

他不喜歡,這種要飛走的感覺。

 

猛然抬起頭,飛坦握住女孩放回膝上的右掌,比一般女孩子小,缺少骨感卻帶點肉,暖地刺著他掌心的冰冷。

 

他用力一握,女孩嚇著回過神來,頭顱微偏而疑惑的看著他。

 

我要吃點心。」

飛坦惡聲惡氣道。

 

***

 

我是不是在重蹈覆轍?

 

手半舉在門前,在敲與不敲間游移。

 

方才飛坦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先是胡言亂語的開玩笑,大嬸我好心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告,他忽然改口說要吃點心,好吧大嬸我勤勞地打了電話叫客房服務,精緻的甜點送來,他大爺卻鬧脾氣,說什麼要我作的不然就要殺光廚師(?)唉,這孩子講話越來誇張,是傳說中的那個那個中二病麼?

 

想起剛才的情況,頭不禁痛了起來。ㄞ

飛坦這傢伙,大概是認識的女孩子家太少了,脾氣才會這麼古怪……所以說啊,男孩子要多看點女人才會有見識,要不然等老了就後悔什麼的……

 

於是老人家只得蹣跚(?)而行,拉下臉來跟人家借廚房。

 

這事說起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不是沒有跟飛艇人家借廚房的經驗,但那次好歹也是在廚房休息、沒人可煮食後才得的下策,現今人家爐火正熱著呢,哪來的正大光明理由啊。

 

好不容易七拐八彎的找到廚房負責人房前,手舉在半空中正打算敲門,忽然一縷思緒閃進腦海,我微楞。

 

我是不是在重蹈覆轍?

 

前世為家庭丈夫兒子做牛做馬,把全家大小打理地舒舒服服,怕外面的餐點放太多味精不健康,五點多便爬起來做全家的便當。兒子嫌中式便當蒸過散味,我買了兩三本食譜、還學會用電腦上網,好做出可以涼著吃又不失美味的日式便當。這樣累著、忙著、寵著……

 

垂下眼,記憶流轉,心煩意燥。

 

門忽然開了,我一驚,一位身材妖嬌的女郎出來,皺著眉道:

 

「小妹妹,這裡非工作人員不得進入。」

 

「啊抱歉。」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慌了手腳。

 

女郎擺擺手,像是不在意又帶著不耐煩:「沒關係,下次注意點。」

 

她輕撥了長髮,嘟囔囊的不知道在念什麼。

 

女郎有著令人羨慕的大波浪長捲髮,紅銅色的髮絲在燈光照耀下會閃著金黃,就好比秋天田野中的稻穗。當她撥著頭髮時,如同暖暖秋風掃過結實累累的稻田,搖曳成一陣又一陣的浪花,很美。

 

有著這樣的頭髮,臉蛋長得如何就不重要了。

 

我突然冒出這種念頭。

 

奇怪的是這種想法似乎不是第一次有。

 

「喂,在看什麼呀。」

 

女郎手在胸前扠成個X,語氣不耐。

 

我回過神,趕緊向女郎說明來意,想當然爾她毫不遲疑的拒絕。

 

「廚房聖地可不是個小孩子玩扮家家酒的地方!」

 

她怒氣沖沖的提高聲調,雙手飛舞,臉蛋紅通通,像是被我的混話氣極了。

我有些兒懊惱,哎呀,早該知道當廚師的會對本身工作場域有種保護感,我怎麼給忘了?像葛雷這樣樂意分享是很少見的。

 

現在不是想飛坦點心的問題,而是該如何從這種尷尬的場面全身而退了

 

太久沒被當作孩子般罵,我不知怎麼的膽卻起來,整個人不自覺得往後一退,背後忽然感受到撞擊。

 

「哎喲~哪個沒長眼兒朝奴家衝撞呀,弄傷奴家的臉蛋可如何是好欸?」

 

妖嬌的抱怨傳到前頭,語調到頭來卻轉了個彎。

但我沒想太多,趕緊轉頭道歉,可別到時把這飛艇上的廚師都一個個得罪光,想吃什麼都吃不到了。

 

「小妹?你怎麼在這裡呀?」

 

熟人?

我抬頭,看見那好久不見的臉孔,嘴巴成一個O形,雙眼睜的大大地,還附帶著一顆美人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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