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這種話從一個小女孩口中說出實在讓我驚悚了一下,不過這也是人家專業的部份,術業有專攻,行行出狀元,我又怎能歧視特殊行業呢?於是很快的我調整心態,「這麼說也有道理。」後來又想起了衛生問題而順帶叮嚀,「不過,即使看不出來,沾到的衣服還是要勤換洗喔,血液中的病菌和帶原體什麼的最麻煩了。」

 

柯特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何露出少見的微笑,撇掉手中的水果串不談,這時候整個人像是從屏風走出來的日本古代仕女一樣……嗯,幼齒版的。

 

我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驚艷(?),柯特下一瞬間又馬上恢復成那個沒表情的樣子,突然轉過頭朝人群處看去,盯一陣子才回過頭來,用詭異到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將水果串吃完,從懷裡拿出錦帕輕拭嘴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痕跡,輕聲道,「我要去工作了,告辭。」

 

說完便以輕巧的姿態走入賓客中,一晃眼便找不到人影了。

 

失去可以交談的對象,我便專心的朝著食物進攻,等到差不多八分飽時,才拿起桌上供應的紙巾擦擦嘴,四處張望著。

 

這一瞧便讓我看見了帕理,沒人聊天已經感到有些無聊的我睜亮了眼睛,利用小個子(…)的優勢,瞧準人群中的空隙,順利來到帕理夫婦身邊。

 

「小瓊!」帕理注意到我,眼裡透著驚喜,「你來了?」

 

「是呀,在外面也好一陣子了,有些想念大家。只可惜沒早點回來,不然就能趕上你的婚禮了。」我笑咪咪的看著帕理,比起西索那個不著調的傢伙,帕理比較能讓我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我只知道巴今日招待了位客人,原來是你。」他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開口,「讓你出去的那件事情……?」

 

當初我離開時並沒有講得很清楚,只道西索似乎有些事情所以我要去找他,不過當時怎麼也遮掩不了的黯淡神情,聽者應該也可以推測不是什麼好事。找到西索後又發生一堆事情,因此我也沒特別告知坦諾客斯家後續。

 

「啊,那個啊,」我忍不住乾笑,又揮揮手讓帕理不要介意,「已經沒事了,哈哈,你知道那小子就愛沒事找事…」

 

總不能老實說,找到西索以後因為當下氣極沒有問,往後一堆事發生也忘記問,結果我現在還是不清楚西索幾年來一直毫無音訊的原因吧……

 

我尷尬的想。

 

「對了,」帕理也許看出了我的尷尬,很巧妙的轉移話題,「小瓊應該還沒見過我的妻子吧?喬瑟琳,親愛的,來一下好嗎?」

 

他回過頭去輕聲喊著,一位金髮女子從我們不遠處的貴婦圈裡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抹笑。

 

「怎麼了,親愛的帕理,你敘完舊了?」女子的聲音很好聽,但不知怎麼的語氣中有些莫名的味道。

 

嚴格來說喬瑟琳並不是個大眾美人。她的鼻子不夠挺,嘴唇比起一般女性而言來有些大,眼睛顏色並非純粹海藍,還是帶了些雜色,整體而言,雖然長相不差,但也非說得上是出色,在化妝的幫助下,勉強可以得到一個『中上』的評價。

 

不過,喬瑟琳的聲音很好聽,不是小女兒家那種甜膩,還是富有活力與自信的氣息。金色長髮即使被上了定型液盤成了髻,依舊看得出髮質的健康與良好,非常漂亮。

 

簡而言之,看起來就是個健康活力型的女子。

我默默下評論。

 

帕理介紹喬瑟琳與我互相認識,雖然沒抱到孫子(?),但不妨礙我跟兒媳(?!)打好關係,提昇以後逗弄小蘭德的機會。這麼想著的我笑咪咪地積極與喬瑟琳攀談,但喬瑟琳對我說話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時不時還帶了些防備,與帕理的對談也散出淡淡地火藥味。

 

「喬瑟琳,還記得你之前很愛看得那部『上流你我他』嗎?為了提知道後續,你還纏著瑪吉要毛片呢。小瓊可是這部電視劇的編劇呢,怎麼樣,很令人驚訝吧。」帕理笑得溫柔,像是想給妻子與友人間搭起友善的橋樑。

 

「哈哈,」喬瑟琳微微抬高了下巴,發出兩聲假笑,「我還以為寫出這種狗血肥皂劇的,應該是那種四五十歲還沒嫁人只好躲在房間裡塗塗寫寫擅自意淫的大媽呢,原來是這麼一個………小不點。」

 

「哈哈……」我乾笑。

 

不是我的牙尖嘴利功能突然失效,而是大嬸探知八卦的火眼金睛終於發現,喬瑟琳似乎誤會帕理與我的關係,紅果果的吃醋了……這種事情,還是夫妻兩人自己解決的好,我回應她的攻擊的話只會越弄越遭。

 

「喬瑟琳,親愛的,你今天身體不適嗎?」

 

帕理維持著溫柔的笑,輕扶上妻子的手臂,好像準備喬瑟琳一有什麼不對勁就馬上送醫務室一樣。喬瑟琳被碰觸到的當下先是睜大眼睛,接著眼神一挑,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絲挑釁,「哪裡,親愛的帕理,在你與『密.友』相見歡的場面,我又怎能身體不適呢,多麼的破壞氣氛哪。」

 

聽到妻子這麼明顯的提示與警告,帕理眼神一閃,隨後像是想通了什麼,笑得更加溫和了,他俯身貼近喬瑟琳的耳際,輕聲說了些話語。聽完後喬瑟琳先是懷疑地看了帕理一眼,帕理沒多作表示,只是指指天花板。

 

「我等等回來,別走開。」喬瑟琳突如其來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一時間場面有些冷。

 

「不好意思,」帕理打破沉默,「喬瑟琳個性有些急躁,都當母親了還這樣,真拿她沒辦法。」

 

「不會,嫂子……真性情哪。」我安慰道。

 

帕理還想說什麼,不過這時一位身著燕尾服的管家來到我們身旁,悄悄的對帕理說了些話,帕理眼睛一瞇,依舊保持著笑容,整個人氣勢卻為之一變。

 

「我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不能繼續與小瓊談天了。」帕理聲音十足透著歉意,「等會兒我請喬瑟琳陪伴你吧,真是很抱歉。」

 

我擺擺手讓他不必介意,帕理向我行了個紳士禮後便離開。

 

過沒多久,喬瑟琳不知從哪方出現走到我身旁,神情不再像第一次見面那般冰冷,雙頰反而透著紅暈,拉起我的雙手,有些羞澀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了,巴爺爺還教訓我一番,叫我別再胡思亂想呢……」

 

「誤會、誤會嘛。」我抽出一手來拍拍她白皙的手背,表示不在意。

 

吃醋嘛,適量有助身體健康。

 

「你能不放在心上真是太好了。」喬瑟琳笑容可掬,「我剛剛亂說話,其實我非常喜愛『上流你我他』的呢,弟妹。」

 

………現在是哪招?

 

我當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問了好一會兒這才發現,喬瑟琳以為我是西索的對象!我急忙解釋,卻越描越黑,喬瑟琳只當我是女孩子家害羞,還樂呵呵地要跟我分享『御夫之道』。

 

「那個,不好意思我去個廁所先……」

 

我假借尿頓,可以說是落荒而逃。那種場景……實在是尷尬了些。

 

雖然大嬸臉皮厚不怕討論一些這樣那樣的事,但是若將對象套到那個我從小奶娃(…)看到亭亭玉立(…)的西索,跟他這樣那樣……怎麼想怎麼詭異。

 

一邊打著哆唆一邊走出宴會廳,婉拒了門口的侍者的領路,我憑著印象往廁所方向前進。我記得從更衣室來到這個大廳的路上有經過洗手間,這個,應該是象牙花瓶右轉……然後裸女雕像左轉吧……

 

繞了末約10分鐘,我終於承認自己迷路了。

 

不但沒找到廁所,還把自己給繞到完全不知名的所在……這是怎麼樣悲催的能力。

 

「那個…不好意思,前面那位…」我前後查看,終於發現轉角著有一位侍者,急忙招呼住他,「先生、先生?」

 

侍者停了下來,回頭看我,我一瞬間感到有些寒意,但很快消失,可能是空調問題。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最近的洗手間在哪裡?」

 

「……不好講,」侍者想了一下,「我帶你過去吧。」

 

「啊,麻煩你了。」

 

有著這位侍者的幫助,我很快地來到尋覓已久的廁所,跟帶路的侍者道過謝後,馬上衝進去解決我的三急。舒坦後,花了點時間整理儀容,漱漱口以免菜渣卡牙縫。弄了一陣子才出去,卻發現侍者居然還在門口等我。

 

「咦?你還在?」

 

「嗯。」侍者點了點頭,反問,「上完廁所了?」

 

「呃,是啊。」這個侍者也太敬業了…居然還關心客人的通順問題?雖然覺得這種對話詭異,但我還是有些佩服他的工作態度。

 

「太好了,」侍者這麼說道,「走吧。」

 

然後我眼前一黑,暈了。

 

***

 

我在一陣強烈的惡心感中醒來。

 

「……不要晃了…我快要吐了……」

 

什麼東西不停撞擊我腹部,又不斷晃動我的身體,我虛弱的呻吟。

 

「這麼快就醒了?」聲音從下方傳來,這才發現自己被人像米袋一樣扛著,「這樣算是素質好還是素質差呢……不過,這時候醒來真讓人有點困擾,麻煩你繼續睡吧。」

 

我還來不及看清楚說話者的面貌,就感到後頸一陣刺痛……再次暈了過去。

 

 

……該去安太歲了。

 

這是我再次醒來後第一個想法。

 

我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豎耳傾聽,感覺不到有旁人在身邊時,才將眼睛偷開一條縫,從有限的視線中偷看…很好,沒人。爬坐了起來,動動手腳,確認自己身體安好沒癱廢,這才仔細觀看周圍的情況。

 

這是個普通的房間…床、衣櫃、梳妝台、電視還有小冰箱,一律具備。我起身探查整個房間,居然還發現了衛浴設備!房間風格簡約,沒有特別奢華或精緻的裝飾,摸了摸床單,這個材質還不錯,不知道要多少錢唉…

 

探索完了小小地房間,我坐回床邊,撓了撓下巴,這房間的格局好熟悉……等等,這不就跟之前搭乘過的飛船差不多嗎?難道……

 

「…我現在在飛船上?」我喃喃自語。

 

門開了。

 

我跳了起來,又故作鎮定站好,悄悄地擺出防禦姿勢。

 

「噢,醒了?」那人開門進來,是帶我去廁所的侍者,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盤子,「啊,的確,依據你剛才恢復的時間來看,這時候也該醒了。」他走近了些,向我遞出盤子,「要吃嗎?碧羅安斯特製限量小甜餅,我排了一小時才買到的。」

 

「…不,謝了。」基於上次的綁架經驗,我現在對陌生人的食物提高300%的警覺度,「請問你哪位?我認識你?為何要帶我來這裡?我們在飛船上吧?又要去哪裡?所以說你到底是誰啊?…」

 

也許是創傷症候群(?),面對綁架嫌疑犯,即使面容保持鎮定,如砲火般的語速還是透露出我的不安與緊張。

 

「你忘記我了?記性還真差。」侍者這樣批評,而後又像想起什麼啊的一聲,「對了,我還沒把臉變回來,好吧,這就不能怪你了。」

 

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其中的邏輯,只見侍者手中出現一把針,快速往臉部各處插入。看著眼前人面部一陣扭曲,我驚悚的不自覺張開嘴,預備尖叫的那口氣在肺部醞釀,還來不及劃破空氣,那人詭異的面孔卻瞬間恢復平常,變成了……伊爾謎‧揍敵客。

 

「……夭壽!夭壽!夭壽鬼喔!」

 

我瞠目結舌好一陣,口舌功能恢復正常後不假思索飆出台語。

 

「……」伊爾謎張著他那漂亮的黑色大眼睛,頭微微歪,思考一下子後開口,「雖然我聽不懂你那幾句話,但我百分之八十肯定這應該是涉及人身攻擊。根據我國律法,這已經涉及公然辱罵罪,將可處以一萬五到四萬戒尼。」

 

「……」我整口氣悶在胸口,深呼吸好幾次得以稍稍平復,沒好氣翻他白眼,「最好你殺人就不犯法。」

 

沒想到他居然點點頭,「是啊,我有獵人執照。」

 

…再這麼對話下去我一定會爆腦血管。

 

 

在我花了十分鐘整理完心情後,我終於恢復理智去詢問目前造成這鬼情況的鬼原因。這才知道,伊爾謎沒有惡意(…)也非事先計畫,只是執行完任務正巧碰到我,想起某人欠他一次治療(是的,找西索任務所欠下的債),家裡正好有成員受傷…所以,我就在這兒了。至於為何訴諸暴力而非語言,他是這麼表示:

 

「當時正在工作收尾,處理方式可分為方案一與方案二。方案一:花時間詢問並與你達成共識;方案二:先帶走你再解釋。兩種方案利益相同,但是前者將提高任務失敗的風險。兩害相權取其輕,我當然採取方案二。」

 

我乾笑,「還真專業啊。」

 

「揍敵客出品,必屬佳作。」他推薦,又拿一張名片給我。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牛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