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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網路上和瑪吉作聯繫,並約定好在坦諾客斯家會面詳談。瑪吉和坦諾客斯家的關係不錯,似乎是遠房表親,所以這幾年來我們談劇本問題或契約等,都是在那邊進行。我整理下儀容,看著鏡中的倒影: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看著自己,有著長及肩膀的黑直髮,和一雙大小適中的黑瞳。穿著白色連身裙,微微隆起的胸在衣料下透著曲線,身高目測一百四。

 

我今年究竟幾歲了,我實在不能確定。

 

原以為我到來實是六歲,但是前個月的初紅讓我否定個數字。

 

人生第一次來潮啊。

 

暗了暗眼,不太願去回想當時情況。痛,很痛,那天我正烤著蛋糕,忽然覺得下腹一陣疼。內心暗不妙,這種熟悉的、酸入骨間的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過了。掙扎的,我走到廁所,然後,一抹紅就在腿間,扎的刺眼。

 

慘了,我沒準備衛生棉。

 

這是當時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我墊了塊乾淨的布,上又撲幾層衛生紙,臉色發白的走回床邊,躺下。睡覺,我一定要睡覺,不然等等絕對會生不如死。果然不出我想,半小時後痛感加劇,好似有誰正一拳拳揍著我的肚子,又伸出手在我體內攪著子宮亂動,咬緊牙根,額上冒出豆大汗珠,全身捲成一隻蝦子,緊閉雙眼,朦朧間我睡著了。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全身汗,髮絲凌亂,西索站在床邊,臉色陰晴不定。

 

「沒事,沒事兒的」想到自己模樣定悽慘,我伸出小手,忍著酸疼,搖晃向前拍拍他的腿,安慰道:「只是些女人毛病過幾天就會好的,今晚可能沒辦法作菜了,先委屈你吃蛋糕吧在烤箱裡,該好了。」慘白著臉,我閉起眼睛休息,意識漸模糊。

 

後來,我感到腹間一陣溫暖,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疼痛也漸緩。

 

是熱水袋麼

我遲緩的想著,安心的睡去。

 

也許是體質有變好,第二天我已恢復大半,不像前世來七天痛七天,可以起身做事,但無法進行魔鬼訓練營便是了。奇怪的是,西索那陣子的心情似乎特別好,整天都踩著尖頭鞋笑的花枝亂顫沒錯,他最近愛上貌似小丑的尖頭軟鞋好像有什麼天大喜事發生般,令人摸不著頭腦。也許,他中樂透?

 

經過這次的月事,我猜測現在的身體大約十二、三歲,沒記錯的話,女孩子月信來大約是這年紀。這麼推算,我當時應該是九、十歲而不是六歲了。不過,看著紀錄表,怎麼十三歲了還只有一百四呢這樣離我夢想中的一百七還有三十公分的距離啊,真遙遠。

 

搖搖頭,拿起<上流妳我她>第二部的劇本大綱,出門。

 

***

 

走了半個多小時,我來到坦諾客斯家的大門前。門還是一如往常的華麗,我瞇眼細看,發現左右兩側刻著對稱象形花紋,即簡線條刻畫多種動物模樣,讓人眼花撩亂。接受攝影機和指紋的察看,我被放行,向左上的攝影機點點頭,照往常的路線走向小會客室。

 

途上,發現今日戒備感覺忒森嚴,許多黑衣保鏢來來往往,不時還用耳機報告現況,感覺好不熱鬧。

 

有客嗎?

 

好奇看了一眼,不作更多思考,我繼續向前行。

 

我一個人在長廊走著。

 

頭幾次來時,皆有人幫我帶路,無論是沈默嚴肅的黑衣管家,或是笑容洋溢的年輕女僕。帕理看我年紀小,加上大屋路線設計複雜,多找人陪伴我走到會客室,後來,我記熟了路,也便向帕理推辭,說我自個兒走便行。畢竟人家也是有職在身,怎好意思每次都麻煩。帕理派人在後頭確認了幾次,發現我真沒問題後,這才放心讓我一人在屋裡走動。

 

看吧,一臉嫩皮就是無法有穩重感。

 

「所以小不點兒要快點長大,才可以作有趣的事喲~」事後我對西索說,他這樣回答,眸裡閃著不知名期待。

 

所以我說這人真的很文不對題。

 

想著想著,目的地也就到了。推開鑲有金邊的檀木門,瑪吉製作正坐在小貴婦椅上打瞌睡,被我推門聲吵醒,他打了個呵欠,揉揉眼。<最毒女人花>已全篇結束,總共演了3952集。現在新劇則是敝人拙作<上流妳我她>,據說剛上映收視率馬上竄高,讓劇組不得不加快腳步拍攝,熬夜是家常便飯,也難怪瑪吉這麼累。不過也因如此,新劇才撥了一半,瑪吉就喜孜孜地與我談定第二部的內容。

 

等他牛飲一杯熱茶,腦袋清楚了些,我則拿出第二部的草稿大綱給他過目。

 

「唔,喔?喔喔喔!什麼?居然是這樣啊啊,不會吧天阿!」瑪吉頂著兩個雄貓眼,滿臉鬍渣,一邊翻一邊喃喃自語。

 

十分鐘,他合上劇本,心滿意足的微笑。

 

「太好了,小瓊你根本是個天生說書人,我好久沒見過這麼精彩的續集了。」

 

我微笑不語。

 

接下來三小時瑪吉和我都在討論著細節,包括角色轉變與伏筆,每個角色的形象等等,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時針已經走了三格。瑪吉用手帕拭汗,重重呼一口氣:

 

「那就大概先這樣吧!我等等還要趕去片場,先告辭了。」

 

說罷,往口裡狠塞幾個點心,好似要一下補足精力,便急忙離開。

 

伸個懶腰,彎彎脖子,唔,真僵硬,找機會讓西索幫我捏捏好了。想起他近乎神指的技巧,我便心猿意馬,要不是他又離開外出,我想我會全力衝刺回家。既然西索不在,我便起身預備離開。

 

一陣微風輕拂我臉,層層紡紗的窗簾被風神吹起,滾著忽大忽小的波浪,就像是頑皮的孩子在那兒嬉戲。涼意傳來,我不禁受到吸引,一步步往小陽台走去。

 

不知這邊是否看的見燈火闌珊?

 

門外似乎有什麼騷動,我並無理會,逕自走向陽台。

 

忽然,風聲作大,原本溫馴嬉戲的窗簾,瞬間粗野起來,批哩啪啦的作響,層層紡紗高飛,擾亂我的視線。我試圖抓住亂竄的簾子,無奈手太小,抓了一角另一角又飛起,連帶我的黑色髮絲也昂起,黑的白的在眼前飛舞,讓原本模糊的視線更加不明。

 

微火升起,我對著不聽話的落地窗簾方向大大地寫個『止』,把整個落地窗全包含進去,狂亂的白紗驟然停止,就這樣僵化的固定在空氣中,如同電視暫格,一瞬間,連在陽台上隨風摩擦的落葉也沒了聲響。

 

「看你還敢不敢亂動。」

 

出了口氣,我略帶得意的大力扯開,然後,一雙大大黑瞳,無神地看著我。

 

「咦?」

 

楞了一下,我傻傻的看著眼前人。

 

該不會,我把頻率開太大,連這個人也被我止住了吧。

 

「對不起,你沒事吧?」

 

正想幫這青年解開束縛,才剛近他的身,鼻間卻傳來一股濃濃鐵鏽味。這味道我很熟悉,是血。少年的肩膀有個圓形傷孔,看似槍傷,血噗噗的從那兒流出,除此之外,青年的右手也沾滿血跡,緩緩滴下地。

 

此時,門外的吵雜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刺客!快通知殺手逃了!」

 

呆楞的指著青年,「你?」

 

青年沒有動。

 

我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門口,下意識飛快地寫了個『隱』,少年身影連同血跡一起消失不見,才剛轉過身,檀木門就被碰的一聲打開,兩個黑衣保鏢鐵青著臉四處張望,其中一個注意到我,大步走過來劈頭就問:

 

「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

 

我小嘴微開,貌似一副被嚇著樣,怯怯搖搖頭,又裝作疑惑詢問: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位重要人物被刺殺了!兇手逃逸,我們現在正在追捕他。」

 

他對我解釋,又和同伴查察,發現沒有異處,匆匆忙忙的又離開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我走到門前,用『蒙眼閃閃樂』發掘的能力粗略感受一下附近,確認沒人後,小心關起門並反鎖,這才走向少年消失的方向。用手確認一下大略位置,我對著眼前空氣小聲說:

 

「這個,我現在要把你移到室內,可能有點奇怪,不過你不要害怕,好嗎?」

 

沒回應,我想就當作答應了。

 

在虛空中比劃了『移』,我小心翼翼的把青年僵直的身體移到室內,關上落地窗,拉起多層的窗簾,這才用『現』讓少年出現。

 

剛才事態突然,沒能看清楚青年的模樣,現在到了室內,有燈光的輔助,我便仔細打量起這位『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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