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發男子皮膚白晰,以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來說面貌算俊美,但是沉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加上一靠近即可聞到的淡淡煙酒味,讓人得知其日常生活應該不太規律。

 

「身為家族候選人的您,口出髒話並不得體,」帕理轉身面對褐發男子,「何況對方還是位淑女呢,稽查先生。」

 

「你這只狗在機歪什麼阿,」被稱為稽查的男子面帶不屑走到帕理前,冷不防甩了他一巴掌,「要叫我大人!本大人的名字可不是拿來讓狗喊的。」說完從胸口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手便往地上丟去,「髒死了。」

 

現在是在演電影?根據以前看影片的經驗,一出場就打人的角色通常不是無敵主角就是很快就會死的大峱峱,那麼,他是前者還是後者?

 

不過,好痛啊。我看向帕理,臉上腫了一塊依然不減其笑容,他緩緩彎腰行個禮,「是的,十分抱歉,大人。」

 

在我觀察的途中,下巴被人揪起,回神一看,是那個叫稽查的傢伙,「真醜,」他上下打量,回頭問帕理,「喂,狗!你確定用這小鬼能抓到那雜碎?」

 

「是的,據在下觀察,小瓊小姐和謬司先生的關係匪淺,而在下已經發邀請函了。」被稱作狗仍不減風度,帕理如此回答,「還有,未經淑女同意而碰觸人家,非一紳士應有行為,大人。」他好心提醒。

 

然而稽查並不領情,一腳踹向帕理的肚子,「你算什麼東西敢命令我?不過是我向爺爺借來的狗罷了!等我當上家主我第一個先處理你!」說罷又補上幾腳,似乎還不得解氣。

 

謬司?是誰?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再讓他這樣踹下去會出人命的。雖然這兩人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帕理剛才不但幫我講解歷史,還請我吃下午茶,看來應該只是個盡忠職守的職員,現在這世道人才難找,不可以眼睜睜的看他折損。

 

「那個,」我出聲打斷稽查的動作,後者滿臉陰狠的看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謬司,」我小心不使用『抓』這字眼,只見稽查停下踢人的腳,轉而逼近我,看著近在咫尺的蒼白臉孔,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還有,酒色過度小心爆肝和腎虧,這位先生。」

 

看他眼角的細紋,略帶病態的膚色,和嘴角沒擦乾淨的一抹胭脂,看來剛才應該在女人堆裏打混。加上開口滿嘴酒氣,嗯,這個人應該是現代病的高危險群。

 

「噗,」帕理從地上爬起來,眼睛帶著笑意,一手遮住嘴似乎在掩飾什麼,「不好意思,我失禮了。」

 

「臭小鬼!」似乎被說中心事(?)的稽查憤怒的抓起我的衣領,「你敢耍我?全E區誰不知道你跟謬司的關係,昂?」

 

「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謬司,而且我現在也不是可以搞花邊新聞的年齡。」認真的回答,唔,看來他真的有腎虧,現在是腦羞?不過,脖子好緊,呼吸有點困難。

 

「可惡,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好歹了!」稽查把我舉起甩到地上,我的頭撞倒椅腳,好疼。左側臉跟身體都好疼,額角濕濕的,伸手一摸,是血。

 

唉呀,流血了,我該不會又要死一次了?夢想小屋連個窗戶都還沒有呢。

 

覺得有點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的欲起身卻無力,一隻臂膀身過來攙扶我,金色發絲從眼前晃過。

 

「唉呀,怎麼可以對淑女使用暴力呢?」我聽到帕理這麼說,語氣十分有禮,卻好像帶一絲絲的鄙視?「何況,謬司先生並不是用真名,我記得他慣用的名稱好像是西

 

話還沒有說完,房門轟一聲的垮了,一瞬間煙霧彌漫,什麼都看不清楚。我瞇著眼睛,舉起手把眼皮上的血擦掉,好像,看到了什麼?

 

「啊啦啦,怎麼可以隨便偷走人家的東西呢~」

 

是西索?他來這裏幹什麼?努力撐起意識思考,啊,該不會他就是勞什麼子的謬司吧?我要過的是平凡的人生,不是這種劇情狗血的日子啊索爾,索爾你有聽到嗎?

 

「哈哈哈哈!你這雜碎終於出現了,狗!給我去幹掉他!」稽查灰頭土臉的喊著,「只要你死了,家主位子就是我的啦!」

 

啊,真是白癡,怎麼把自己的目的就這樣講出來,這種角色很快就會死的,你沒看過電視劇嗎?我癱坐在地上,心裏默默的吐槽。

 

忽然身行一閃,我已經坐在西索的臂膀上,雙手無力的環繞著他的脖子,好像洋娃娃一般。

 

「嗯~是血呢~」西索低下頭來,由下而上的舔著我額上的血跡,舔到傷口時我一陣刺痛,身子顫了顫,正準備向他抗議人的口水很髒會有細菌感染之嫌疑,發覺他眼睛顏色轉而為金*1,帶血的舌舔上嘴唇而留下痕跡,瞳孔縮小卻嘴角揚起,好像一隻瘋狂的獸。

 

西索走向稽查卻沒有放下我,稽查緊張的大喊,「喂!狗!你還不快點阻止他!喂、喂,來人、來人吶!別、別過來!別、阿啊阿啊阿啊阿-----

 

一陣什麼朝稽查發射,快的讓我看不清,他擋也擋不及,噴出鮮血並大聲慘叫。西索把身子偏了偏幫我遮住噴來的血滴,在我們還沒到他面前時,叫聲已停止。

 

血、血、血。

 

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剛才還大聲囂張、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死亡。

 

血、血、血。

 

我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西索,他臉上、身上沾滿血跡,看來不只有稽查的、房門外也癱著屍體。他則一臉不在意的笑著,察覺我的注視,他也轉過頭來,「嗯~很無聊嗎?沒關係~等等就可以回家了~」伸過手指來擦著我的臉,「唉唷~髒血都滴到小不點兒的臉上了~等等回去幫你洗洗的喲~」

 

身處四周都是血腥的場所,卻一如往常的對話,我整個人無法反應,無論是聽覺嗅覺觸覺都降到最低,只能楞楞的、面無表情的看著西索。

 

「恕在下失禮,」溫和有禮的音嗓打破沉默,「現在,不是打情罵俏的好時機喔。」

 

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移到房間唯一完好的椅子上,上面還有剛才冷掉的茶和三層點心架。啊,來喝口茶靜心好了。我機械式的拿起杯子,一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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