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颱風天。

嚴格來說,這應該不能說是颱風,因為颱風似乎是海島地形才會產生的東西。但是我並不確定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加上它狂風暴雨的、實在很像是我家鄉夏天必防的豪颱,所以我就這麼稱呼了。

 

我側耳聽著屋頂上的風雨聲,考慮要不要上去把門封密一點。

 

下雨天雖然可以滋養大地,但卻是主婦們最討厭的天氣,要搶收衣服棉被、擔心家裡濕氣重東西發霉、防止淹水跟漏水是阿,颱風天放假天,孩子們可樂著,大老爺可以一手啤酒一手遙控器,永無休假和薪水的媽媽/太太僕人,卻得面對這一團糟。

 

現在住的地方可算是地下室,我還是去把門封好一點好了,要不然地下室淹水搖了搖頭,我完全不願想像那災況。

 

打定主意後,我從懶骨頭中起身,往梯子方向走去。

 

「小不點兒雨天還想出去玩~?這麼有興致阿~

 

我回頭看,本來窩在沙發上的西索不知何時移到我背後,捏著我的衣角,一副『我好無聊帶我去玩吧甭想丟下我』的表情。

 

想必因颱風被困在家裡的他,應該很無聊吧。如果是一般的雨天就算了,但是颱風颳起的大風,能把大型廢棄物給吹起再拋下。現在出門走在路上,就得冒著隨時有東西砸下來的危險,一般住民是不會在這種天氣外出的。

 

「沒有,」我輕輕扯著我的衣角,但它絲毫不動,「我要去把門封好,以防漏水。」

 

聞言,西索放開了我的衣服,臉又變的索然無味,揮揮手的意示我可以走了。

 

這孩子!我喏了喏嘴,將來一定不是好丈夫,誰嫁他誰倒楣。這麼年輕就擺架子猶如青天大老爺,看見老人家(?)也不懂的幫忙,長大怎麼得了。

 

俐索的爬上梯子把門邊邊封好,下來之後看見西索一臉無聊的在用兩隻手指打架,我又有點同情他了。這陣子相處下來,雖然他有些性別錯亂、晚上怕黑愛黏人(這完全是王瓊的錯覺)、脾氣暴躁愛亂放冷氣又愛亂笑、喜歡毛手毛腳、有點戀童癖等種種小『特色』,但是好歹他也沒真的傷害我,每天還會帶食物、每天回到我這狹小的地下室讓我的生活不再那麼寂寥。

 

雖然只是個女氣的小毛孩子,但住在一起依段時間後,還是有些習慣、習慣於這樣的『陪伴』。

 

想了想以前颱風天孩子們的娛樂,我走向雜物堆翻了一下,嗯,就是這個了。

 

「西索,」我走向他,「想玩遊戲嗎?」

 

「嗯?」他挑挑眉,從沙發上振了振,開口說道,「不好玩就殺了你唷~

 

青少年總是叛逆,而且會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慣用詞。我決定不予理會,這個口頭禪我已經聽膩了,想當初我家孩子一個是『臭老太婆死歐巴桑』的喊、一個則是『我們結婚吧』的到處亂說,總覺得相較之下,還是『殺死你』比較正常。

 

我拿出了東西,遞到他眼前,「喏,這是撲克牌。」

 

西索伸手拿了過去,把牌從盒子裡全倒出來,然後一張張的看著,臉上興趣昂然。

 

「恩哼,這倒有趣~怎麼個玩法呢~

 

他摸索了半天後,居然一張張的開始疊起塔來。

 

我失笑,心裡覺得這小孩真有創意,搞不好將來可以當個建築師什麼的,嗯,感覺還挺有出路的呢。

 

「啊,不是這樣玩的,」看著他的撲克牌金字塔疊了又倒,倒了又疊,我連忙出聲阻止。「來,我教你。」

 

我偏頭想了想,把排七、大老二、心臟病一些可以兩人玩的遊戲先教他。西索果然也聰明,一點就通,還迫不及待的要實習,於是我們兩就在這颱風夜,完了一整夜的牌。

 

***

 

「撲克牌只能兩人玩嗎~?」

 

在我收拾著地上的牌時,西索這樣問。

 

「當然不是,也有可以多人玩的玩法囉。」

 

我看到手邊的鬼牌,順便拿起來跟他解釋。

 

「像是抽鬼牌,越多人玩越好玩。」

 

「抽鬼牌?」

 

「嗯,鬼牌是一個小丑,混在正常牌裡讓大家互相抽,遊戲截止時誰手中有鬼牌誰就輸了。所以這時就要靠演技,讓別人把你手中的鬼牌可抽走呢。」

 

「是嗎~

 

聽完後西索沈默,若有所思。見狀我也不再理會,趕緊把東西收一收,玩牌的太晚,早已超過我的睡覺時間,現在的我只想趕快整理好,直奔床鋪。唉,年紀大了早睡的習慣真是改不過來,明明現在生理年齡才六、七歲而已不,依照這具身體之前營養不良的狀態,搞不好已經十歲也不一定。

 

想了想年齡的問題,還是不要糾結在此的好,於是我走向床鋪準備睡覺。

 

***

 

夜半,迷濛中感到有人上了床,西索?這人總愛熬夜,跟個夜貓子似的。

半餉,有聲音在我耳旁輕聲響起。

 

「原來我是個小丑呢。」

 

?」

 

他打算聊天?這不是小女生睡衣派對才會做的事情嗎?我迷迷糊糊的想,但還是出聲應了應。

 

「無法融入正常人中,沒有人喜歡的異類呀。」

 

我拉了拉被子,腦袋還不是很清醒,翻過身來半睡半醒的喃喃,「小丑很特別、是清醒……也是瘋狂哈姆」打了個呵欠,我胡亂的拍了拍,「嗯我喜歡小丑很有趣。」

 

不行了,撐不住一波波睡意的來襲,一股溫熱靠近我,啊是小兒子嗎?長這麼大了就愛跟媽媽撒嬌,「乖,睡覺…。」拍拍頭,我記得他最喜歡了…。

 

……

 

好像又有人講了些什麼,但我已經完全聽不清楚,我總是派對中最早睡著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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